————“小子，你還不趕快爬起來啊，你看這姑娘哭得多傷心啊！”大叔一語道破玄機。

一聽這話，微閉雙眼的衛疆，猛地就睜開了眼睛，再使一招青龍入雲，沒有任何借力，衛疆便直挺挺地站立起來了。

雖只一式，那大叔看了之後，心中便已通曉。

“這小夥子的功力，應該在我老夫之上啊！”大叔如斯想著。

————話說這大叔，又到底是何許人也呢？

原來，這位大叔名叫左青甲。早年，曾在名噪一時的楊威鏢局保過鏢，做過鏢師。在江湖上也頗有名氣，更是身列津門十大鏢師之位。

這左青甲擅使一套家傳的劈掛拳，其為人更是嫉惡如仇、愛國如家。當年八國聯軍入侵之時，就曾徒手劈死過好幾個外國鬼子。

……

————玲兒見衛疆又好好地站在了自己面前，便又馬上破涕為笑了。但卻還是不放心地追問：“疆哥你還疼嗎？玲兒沒有打傷你吧？……”

衛疆傻笑一下，他看著玲兒可人的小臉，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，道：“我沒事，傻丫頭！我要不是這樣，你倆也不會停下來啊！”

玲兒也不怕害羞了，她一頭紮進衛疆的懷裏，說到：“你壞死了，又惹人家擔心、流眼淚了。”

兩個長輩見此情形，都是嬉笑不已。唯有那左玉霞，她也不再說話，只默默看了衛疆兩眼，此刻卻有一種說不清、道不明的感覺於心頭，油然而生。

……

突然，左青甲試探著對衛疆問到：“小夥子，你這把刀是買的哪裏的啊，蠻不錯嘛！”

“可否告知老夫？我也正想買一把，這樣的好刀呢！”

衛疆並沒未覺得有什麽不妥，便一五一十地又道出了事情的原委。最後他又說：“如若這刀，不是李將軍特地贈予我的心愛之物，我定會贈予大叔！”

左青甲一聽這小夥子句句實言，便拍起手來，聲聲叫好了，他大笑著說：“哈哈哈，好小子，果然是心胸宏闊，性情中人！”

他走近周衛疆，拉著他坐到了大凳之上，又說：“不瞞你說呀！這把苗刀與我才是真正的老相識。”

衛疆有點吃驚，問到：“怎麽回事？您也認識李文田將軍嗎？”

左青甲又言：“我雖與李將軍素未謀面，但是確實與這把刀是多年的老相識了。”

“哈哈哈！好了不跟你買關子了，老夫就都告訴你吧。”左青甲笑著又說：“這把苗刀可算得上刀中翹楚？只因它是快刀王劉玉春的制敵之器！”

這左大叔越說，周衛疆越是弄不明白緣由了。他不知道，這刀為什麽又會到了李將軍的手裏呢！

左青甲繼續說到：“我雖然不曾和李將軍謀過面，但我那義兄劉玉春與李將軍可是多年的好友了。”

“就在去年，義兄他告訴我，他忍痛割愛將這把心愛的苗刀贈予了李將軍。”

“可萬萬沒想到的是，李將軍他居然又把這稀世寶刀又轉贈給你小子了！”

“噢，原來是這樣！”衛疆這才總算是弄清楚了。剛剛這左大叔，依然是在試探自己的身份。好在自己如實相告了，如若不是，恐怕又要鬧出個誤會來了。

……

————這左大叔一臉嚴肅地打量著衛疆，忽然又大笑了起來，他滿心歡喜地說：“看來我沒有看錯你小子，就連李將軍都能青睞於你，可見小子你定不是等閑泛泛之輩啊！”

衛疆自是謙虛地一直推脫，道：“左大叔過獎了！在大叔前輩面前，晚生怎敢妄稱……”

……

一屋子五人，化解誤會之後，便就敞開心扉，一直暢談到了半夜，才各自歇息去了。

玲兒和玉霞兩個姑娘真是不打不相識，情投意合之後，兩人在其父左青甲、其母劉素賢的建議之下更是結成了金蘭之誼，霞兒年長兩個月，是為姐姐，而玲兒自然就是妹妹了。

……

翌日一早，左大叔和劉大娘又給衛疆、玲兒兩人各做了一大碗牛肉面。兩人吃好了面，強推硬塞了幾塊大洋給兩位長者後，正欲辭別離去之時，卻被左玉霞攔住了去路。

只見那玉霞姑娘，背後背著一只花布包袱，手上拿著一根彩漆馬鞭，腰間更是插有一把紫鋼短劍。

沒等衛疆兩人開口，左玉霞倒是先發言了。她說到：“玲兒、衛疆，就讓我和你們一起上路吧，我要跟你們一起去闖蕩四方、殺敵報國！”

————原來就在昨晚，相互以誠相待、知根知底之後。這左玉霞便對衛疆和玲兒的所作所為，也有了強烈的羨慕和向往。

待衛疆、玲兒歇息之後。這玉霞姑娘硬是纏著父母，說服了二老，同意讓她隨衛疆、玲兒一道去報效國家！

————衛疆和玲兒被玉霞這突如其來的決定，震驚了一下。

兩人呆立著，久久未曾開言。不是別的什麽原因，只是這一路，腥風血雨、九死一生，怕玉霞只是心血來潮，而不明白這其中的艱辛。

玉霞看出來了兩人的猶豫，便誠摯地說到：“你倆不要怕我吃不了苦，既然我自己選擇了，我就會走到底，只願你們能帶上我一同上路。”

衛疆還是有點擔憂於玉霞的意志，便又借口說到：“玉霞妹子，我們做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精彩。更何況家裏就你一個獨生女兒，你如果跟我們走了，家裏的爹娘，你可會放心？”

被衛疆這一問，興致勃勃的左玉霞還沒有來得及回覆。他爹左青甲倒是搶著答到：“衛疆賢侄啊，你可不要因為擔心我們老兩口，而拒絕讓玉霞跟你們同道而行呀！”

衛疆實在想不到，看上去老學究的左大叔會有這麽開明的思想，會鼓勵自己的獨生女跟著自己去闖蕩天涯。

要知道那還是個相當封建的社會，一般女孩子不要說出去闖蕩江湖，就是在外面拋頭露面，那也是犯了大忌的。而這左大叔有如此覺悟真是不易了。

看著左大叔和玉霞兩人懇切而又堅定的眼神，衛疆想來想去，還是覺得不大妥當。

畢竟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，說說而已的，如果真的答應了人家，那可就得對人家姑娘負起責任來了。可萬一要是有什麽不測，豈不又是陷自己於不義，對不起兩位老人家了嗎？

……

幾人就這樣站立在門前，猶豫僵持了好一會兒。玲兒忽然扯了衛疆一下，小聲道：“就把霞兒帶上吧，我看她能行！”

衛疆瞪了玲兒一眼，又對那父女倆說到：“再想想，再想想，霞兒你和左大叔再商議商議！”

“不要再想了啊，也不需要再商議了呀！”從廚房突然走出的劉大娘誠懇地又對衛疆說到：

“昨晚啊，你和玲兒歇息之後，這丫頭就一直纏著我和他爹。一再地說呀求呀，是曉之以情、達之以理！”

“終於說服了我們老兩口，你小子可別再違了妹子的誠意啊！”

善談的劉大嬸走近幾人，又說：“要說不同意，最不同意的當然是我這個做娘的了。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圍在自己身邊呢？”

“她長這麽大，也就是在天津讀書的那兩三年，才離開過我。”正說著，劉大嬸臉上，忽然浮現出一絲驕傲之色，又道：

“也正是因為在天津多讀了幾年書，這丫頭竟活生生變了一個人，她不愛紅裝愛武裝了！”

“回到家這兩年來，不是纏著她爹教她功夫，就是給我們講些愛國愛民的大道理。”

劉大嬸看著有些被說動了的衛疆，還是接著說到：

“這輩子啊，我和你大叔也沒能有個兒子。可你大叔和我那是一點也不迂腐的，要是我家玉霞能像花木蘭、穆桂英那樣。”

“在這賊寇橫行的亂世，也過個殺敵報國的巾幗英雄。那我們老兩口，豈不是要比多生幾個兒子還要榮耀呀！”

“好啦，好啦！大嬸知道你小子也為難，大嬸話也說到了，你就自己考慮考慮吧！”最後這口才極佳的劉大嬸作了個總結性的發言，把難題又丟給了衛疆。

從這一家三口的言語之中，衛疆也能看出這玉霞的決心。於是便答應了她，決定帶她一起上路了。

……

三個年輕人在辭別了兩位長輩之後，便騎著馬踏上了征程。

三個人血氣方剛，剛上路便是一路狂奔，沒多會兒功夫，便走了幾十裏的行程！

由於怕馬受累，到一河灘之上時，衛疆便建議下馬，讓馬兒也休息休息。

正當三個志同道合的年輕人，坐在草地之上暢談理想之際。

正有幾十個日本鬼子朝他們這邊越來越近，虧得衛疆靈敏，察覺於未萌。三人早早地就把馬牽到了蘆葦叢之中。

而再看那隊鬼子的去路，正是三人之前的來路。

“這些小鬼子太可恨了！”玉霞一臉氣不過地又說：“要是本姑娘有一把槍，早就上去滅了他們了。”

“我們身上倒是有槍，可就兩把手槍，子彈也不是很多了，得留著用在刀刃上！”玲兒回答著玉霞的話，又說：

“這種情況下，我們如果貿然動手，肯定也會吃虧的，殺不了鬼子還賠了性命，豈不是太不值得了！”

霞兒知道自己激動得說錯話了，便也不再辯駁。

卻見此刻的衛疆，老是註視著那群鬼子遠去的方向。

“鬼子騎的摩托車，早不知道跑哪裏去了。你還看什麽看啊？”玲兒邊說著邊推了一把衛疆。

衛疆沒有出聲，卻還是一個勁兒地看著那個方向，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旁邊的玉霞，不禁也杵了他一下，問到：“衛疆，你看什麽呢？都看這麽長時間了。”

衛疆這才轉過身來，說到：“我不是在看，我是再想，這群鬼子這是奔哪裏去啊？”

衛疆一語驚醒夢中人，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後，便異口同聲地說出：“不好……”

沒錯，這群小鬼子正是去找左大叔一家報覆的。

原來，收拾了那幾個鬼子之後，左家本以為已經處理得天衣無縫了。可沒想到的是，還是被一個狗漢奸發現了藏在後院裏的軍馬，這才又通知了小鬼子前來報覆。

衛疆三人明白過來之後，便又是馬不停蹄地往回趕了。

這次比剛剛還要快，一是路熟了；二則更是憂心如焚於兩位長輩的安危。

待三人趕到之時，小鬼子已經把小店團團圍住了。

為不打草驚蛇，三人老遠就下了馬。只聽見一個漢奸模樣的人在院外高喊著：“裏面的人趕快出來受死了，皇軍賞你們個全屍。”

……

那漢奸還在高聲喊叫著：“青木太君聽說你曾經是津門的十大鏢師，特此賞臉，要和你比試比試？”

那漢奸話音剛落——“嗖”一根竹竿便從屋內飛了出來，直插狗漢奸的胸膛之中。

狗漢奸口吐鮮血，倒地暴斃了。

幾個端著槍的小鬼子見此情形，正欲開槍掃射之際，卻被那個叫青木的鬼子攔了下來。

青木看了看躺在地上漢奸，用不太流利的漢語對院內喊到：“左師傅，我青木繁一久仰你多時，請出來一戰，我的人是絕不會開槍的！”

左大叔知道，非是要出去應戰才行了，否則就有可能圈死再這小店之中。於是乎，左大叔便推開門和劉大娘一起走了出來。

躲在隱蔽處的玉霞，忽見爹娘手無寸鐵地走出了店門，心中頓是激動不已，生怕小鬼子耍詐要開槍。

而正欲起身沖上去的時候，被衛疆一把拉住了，衛疆道：“千萬不要輕舉妄動，否則就真的害了他們了！”

玉霞急得滿臉通紅，道：“怎麽辦我不能眼看著我爹娘，見死不救啊！”

衛疆勸解到：“現在小鬼子還不會對二老動手，咱們先靜觀其變！”

眼看著左大叔走到了青木繁一的面前，道：“就是你想跟我比試的嗎？”

青木繁一鞠了個躬，道：“是的，左師傅，如果你能和我打個平手，那麽我將放你一條生路，既往不咎！”

大叔、大嬸根本沒把小鬼子的話當真，大嬸笑著又說，：“要是打贏你呢！”一聽這話，青木繁一剛剛還露有微笑的臉色，頓時陰沈了下來，道：“日本武術，是不可戰勝的！”

大嬸不再言語，只輕蔑地一笑……

大嬸這一笑，可是激怒了原本平靜的青木。他雙手一揮，旁邊的兩個鬼子便上去動起了手來。

須知這劉素賢大嬸可也不是泛泛之輩，其習得一套祖傳的八極拳，只見她進退騰挪之間，兩條胳膊更是猶如鋼鞭一樣把兩只拳頭推送得是流星亂墜，招招得勁。

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兩個小鬼子便倒在地上，口吐鮮血了，片刻之後也就不再動彈了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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